怀抱,让她瞬间红了眼眶,这是她在冰冷的医院值班室里,最想念的人间烟火气。
“妈,爸呢?”徐杰探头往屋里张望。
“在厨房剁排骨呢!听说你们要回来,你爸天没亮就去菜市场抢最新鲜的...”
徐母突然顿住,目光落在徐澈脸上,嘴唇微微发抖,“澈啊,你瘦了...”
她伸手想摸儿子的脸,又在半空停住,生怕手上的油渍弄脏了他。
巷子深处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。“是阿澈阿杰回来了吗?”
满头银发的房东奶奶颤巍巍地走来,手里还捧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,“奶奶刚熬的绿豆汤...”
徐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扶。
老人枯瘦的手腕上,还戴着那串褪色的桃木珠,是他小学手工课上做的,如今已经被摩挲得油光发亮。
她身上永远带着风油精和万金油的味道,是徐澈记忆中最安心的气息。
“干奶奶!”
徐杰像小时候一样蹲下身,让老人能摸到他的头。
奶奶的手掌已经布满老年斑,却还是准确找到了他后脑勺那块疤:“阿杰啊,上次救火伤着的腰还疼不?”
厨房传来“咚咚”的剁肉声突然停了。
徐父拎着菜刀出现在门口,围裙上沾着血水和葱花。
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只是站在那里,眼眶发红,喉结上下滚动。
他右手的绷带已经发黄,那是上个月在工地被钢筋划伤后,死活不肯去医院处理的“杰作”。
“爸。”
徐澈轻声唤道。
阳光突然变得很刺眼,他看见父亲头顶的白发比三个月前更多了,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。
那个曾经能单手扛起水泥袋的挺拔身影,如今已经有些佝偻。
徐父张了张嘴,最终只是举起菜刀:“排骨...马上好...”
转身时,一滴水珠砸在水泥地上,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。
屋内飘出红烧肉的香气,夹杂着酱油和八角的热烈芬芳。
斑驳的墙面上,还能看见用铅笔画的刻度。
那是记录兄弟俩身高的痕迹,从稚嫩的“1米2”到徐杰最后那个骄傲的“1米82”。
徐澈站在门口,阳光穿过他微微发抖的指尖。
这个他曾经拼命想逃离的狭小空间,此刻却像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。
屋角那台老式冰箱还在嗡嗡作响,那是房东奶奶淘汰下来的。
餐桌腿用报纸垫着,从他记事起就没修好过。
墙上的挂历还停留在三月份,是附近药店赠送的...
“进来啊,傻站着干啥?”
徐母拽着儿子的手往屋里拉,力道大得惊人。
她的手掌粗糙得像砂纸,却让徐澈想起小时候发烧,这双手整夜为他换冰毛巾的温柔触感。
厨房里,徐父正往锅里倒入料酒,升腾的蒸汽模糊了他的面容。
小雪手忙脚乱地帮忙剥蒜,指尖沾满了蒜汁。
徐杰站在小板凳上取橱柜顶层的碗,就像他高中时每天做的那样。
房东奶奶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,那是她二十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...
徐澈站在玄关,阳光穿过他微微发抖的指尖。
这一刻他突然明白,所谓家,从来不是钢筋水泥筑成的空间,而是这些琐碎却温暖的瞬间拼凑成的永恒。
但其实,这个家是徐父徐母在这边租的房子。
都租了快有十几二十年了,不是家,也胜似家了。
徐澈与徐杰从小就挤在这个破小的出租屋里长大。
就是一个单层的出租屋。
这屋子的房东是个老太太,是本地人,老伴去世,儿子搬去市中心,常年在外工作,女儿嫁出去了。
所以她经常是一个人。
徐澈与徐杰作她为干奶奶。
也是看着徐澈与徐杰一点点变大的。
至于徐澈的亲奶奶,因为当初和母亲黄珊的关系不合,联合爷爷一起,将徐澈的父亲徐树成给赶出来的。
以至于,才二十出头的徐树成,带着怀着徐杰的黄珊以及一岁出头的徐澈,赶赴这个城市打工生存。
所以在徐澈印象里,亲的爷爷奶奶基本没任何感情。
哪怕后面过年回过几趟老家,徐澈与徐杰也对这两个恶毒的老人视而不见,对于这俩兄弟来说,只有父爱与母爱,没有爷爷与奶奶的爱。
要说有,也只有一个,那就是来自房东奶奶的爱。
徐母很开心:“秦姨,小雪,来来来,吃饭!”
早上徐澈打电话过来说今天要回来吃饭,原本还在工作的徐母立马跟徐父请假回家,开始准备煮饭烧菜。
…
餐桌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每个人的面容。
徐父端上最后一道糖醋排骨时,瓷碗边缘还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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